天境生物创始人臧敬五：从GSK弃将到NASDAQ药业新锐

出品｜公司研究室

文｜楚山

近来，美股中概股回归潮再起，百度、哔哩哔哩成功在香港二次上市。受回归潮影响，在NASDAQ上市的生物医药股天境生物（IMAB.US ）称，公司正评估当前形势并认真考虑在香港联交所主板或上交所科创板两地上市的安排。

这一消息来自天境生物3月25日发布的2020年年报。不过，这样重大的事项，人们依然没有听到公司董事长臧敬五博士的声音。作为这家NASDAQ明星公司的创始人，臧敬五一向低调，很少出席行业会议和媒体采访。据熟悉他的业内人士称，从葛兰素史克弃将，到先声药业首席科学家，再到新药研发创业者，这位海归博士的职业生涯与创业经历可谓一波三折。

被举报！遭遇论文造假风波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南宋词人辛弃疾的这段名句，或许可以形容2013年前后臧敬五博士的郁闷心情。那段时间，饱受论文造假举报困扰的他，正经历人生中罕见的低谷。

在2013年之前，臧敬五的人生可谓顺风顺水。毕业于上海第二医科大学(现上海交大医学院)，欧洲布鲁塞尔大学免疫学博士，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后，著名海归科学家，在欧洲和美国长期致力于免疫系统疾病的基础及临床研究。

这一切，在2013年夏天差一点戛然而止。

当年6月11日，全球著名药商英国葛兰素史克（Glaxo Smith Kline，下称“GSK”）发表声明，承认中国研发中心此前的“某些数据确实存在不实之处”。几周前，GSK收到举报材料，指控“葛兰素史克中国研发中心科学家在2010年发表在《自然医学》的研究论文涉嫌数据造假”。

据《第一财经日报》报道，在GSK随后展开的调查中，造假行为逐步得到确认，并在由律师组成的调查组最终确认后，对涉事的五位中国科学家“采取了相关的行动”——“其中一人已被革职，一人已递交了辞职报告，另外三人正处于行政离职状态，等待最终的审查结果。”GSK在声明中表示。“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臧敬五博士已经不在GSK继续工作。”

公开信息显示，这篇署名第一作者为刘学彬的研究论文《白细胞介素7（IL7）对TH17细胞的存活和扩增作用》，联合署名作者共计16人，臧敬五为该论文的通讯作者。按照常规，通讯作者是课题的总负责人，承担课题的经费、设计、文章的书写和把关，并担负着文章可靠性的责任，同时拥有课题的知识产权。

不过，第一作者刘学彬声明：“臧敬五先生作为该文的通讯作者，参与了该文框架设计讨论及论文的文字和文法修改，但没有参与数据分析及图表编辑。”

“实验确实是发生了不准确的地方，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最终的结论。”当时，臧敬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整个实验并不存在所谓的蓄意造假行为。

这起举报事件里面的是非曲直，局外人很难说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是臧敬五职业生涯中一次重大挫折，也对其学术声誉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再出发！“药界黄埔”里积聚“教训”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离开葛兰素史克4个月后，臧敬五接受先声药业董事长任晋生的邀请，来到了先声药业，担任首席科学家，同时负责先声药业创新药物平台“百家汇”项目。

消息传出后，这一新任职被业内解读为臧敬五职业生涯的“再出发”。当时，很少有人能想到，掌管“百家汇”平台，会改变臧敬五未来的人生轨迹。

在业界，先声药业的“百家汇”项目，向来有“药界黄埔”之称。借助这一开放平台，先声药业吸纳了来自全球生命科学领域的科学家、创业者、投资者合作,大家共同创业。

作为平台总负责人，臧敬五每天要接触大大小小的公司，有小到几个人的公司，也有大到几百人的企业，加起来有几百家甚至上千家。这些公司有发展成功的，也有不那么成功的，3年间，他看到了无数创新药项目的成败。

这些公司有哪些问题，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一个项目最后怎么会做成这样等等……可以说，百家汇平台就是一个创新药研发创业的大舞台，每天都在上演真实的商战话剧。这些实战案例，留给臧敬五的印象非常深。

“做创新药速度非常重要，为什么有的项目要停掉，为何有的项目要加大资源快速推进，为什么有的项目要转让，这些决定都很重要。没有哪一家公司比另一家更聪明，道理大家都明白，拼的更多是做创新药的经验和教训。”

亲眼目睹上千家创新药研发企业实战中的经验教训，不仅锻炼了臧敬五挑选创新药项目的眼光，更成为他后来独立创业的 “宝贵资本”。“每个项目都有关键的时间节点，这个项目在这个时间点处在哪个阶段，存在什么问题，谁也跳不过我。”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一个个创新创业项目在眼前掠过，在关注他人创业的成败过程中，臧敬五萌发了自己创业的念头。他认为，百家汇平台总负责人的身份，有一点像娱乐业的星探，扮演的是投资人或项目发现者的角色。

臧敬五不甘心于只做伯乐，他希望成立一家公司，将自己多年积累的学识与经验，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一五一十地向世人展现出来。

玩平衡！天境生物4年内上市

骑驴找马。也许，这个俗语对于臧敬五的创业历程很贴切。

2014年11月，臧敬五博士、泰格医药和先声医药旗下百家汇精准医疗共同创立了三境生物。当时，臧敬五正是百家汇平台的负责人。2016年三境生物重组之后改名天境生物，2017年又与天视珍合并，同时获得康桥资本和天士力生物投资的1.5亿美元B轮融资。

天境生物的创立，赶上了国家鼓励创新药研发的天时。当时，创业投资正火，热钱不断涌向创新药研发领域，因此，像臧敬五这样的资深专家，从一开始就能拿到大笔风险投资，不必再像2000年代的海归创业者那样，依靠自身的积蓄，筚路蓝缕，一点点从零做起。

对于创业目标，臧敬五心中很明确：抢占全球神经免疫学高地，研发Best in Class甚至First in Class产品。

这个起点看上去很高，不过，也确实是臧敬五团队最擅长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选择什么样的靶点，做什么样的抗体分析，这是团队最擅长，且区别于很多其他公司的最核心竞争力。”

目标虽然高远，但臧敬五心里清楚，做企业不同于科研，需要中短期项目相结合，不能只给投资人画饼。

“一个刚刚创业的小公司，如果把所有的聚焦点全部放在早期研发，还是比较难的。因为从市场和投资人的眼中，每一步都是风险。我看到很多公司很艰难，甚至走不下去，因为投资人很现实。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考虑怎么平衡创新与风险，以及研发模式的多元化问题。”

在臧敬五看来，多元化的捷径就是不放弃与外部合作的机会。2016年底，天境生物就与瑞士辉凌制药就抗自身免疫病药物Olamkicept项目达成合作。之后，他们手头的合作项目与产品研发管线越来越丰富，逐步成为资本眼中的宠儿。

2020年1月，天境生物登陆NASDAQ，创业4年即上市，这让很多创业者艳羡。

2020年9月4日，天境生物和艾伯维共同宣布就天境生物自主研发的用于治疗多种癌症的创新型CD47单克隆抗体lemzoparlimab（TJC4）的开发和商业化建立全球战略合作，合作总金额约30亿美元。当天，公司还宣布，向高瓴资本集团牵头的财团增发融资约4.18亿美元。

截至美东时间4月6日收盘，天境生物的市值已超过人民币240亿元。对此，臧敬五表示，“如果有人问我，当年创业时能想到有今天的成绩吗?客观地说我没有这样的远见，天境生物的发展已经超出预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