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缘分，让困境女孩活出最美的模样

8月大凉山的天空澄澈如水，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布拖县拉达乡副乡长王福脚下的道路却异常艰险。今天她依旧像往常那样清晨出发，驱车通过狭窄的盘山公路，前往平均海拔2700多米的博石乡，开启一天的工作。

与她同行的记者，用镜头记录下了这些画面：

石山之下的盘山公路由于刚下过雨，变得泥泞不堪。坑洼的路面边缘只有高约半米的隔离栏，再往下，就是几百米的悬崖。难行的道路，让进出大凉山各个村落的人们变得极其困难。

大凉山区的山路

在陡峭的山崖边行驶，王福美脸上却丝毫看不到紧张，因为这是她几乎每天都要走的路，因为她接下来还有更加繁重的任务要处理。看着为家乡建设奔走、焦虑的她，很难想象如今的副乡长，30年前的她差点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回到1992年，四川省凉山州布拖县地洛乡衣子村，那个15岁的女孩王福美，由于生活条件的限制差点失去读书的机会。而对当时大凉山的许多孩子来说，这其实是种常态。

“现在想想，其实无论是父母还是当时的自己，都是挺不容易的。”

王福美2021年9月接受格隆汇采访时，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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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是当年难以逾越的鸿沟

当时的王福美，与彼时家乡的多数孩子一样，身处困境中。

那时的大凉山经济落后、资源开发程度低，本地人创收的主要渠道就是出去打工。不少家庭往往又养育多个孩子，于是留下许多留守儿童和老人，没有父母的陪护和照看，孩子无法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却要早早承担家庭的重任。

大凉山区旧照（来源：网络）

王福美就是这样一个家中的顶梁柱。除了要干农活之外，她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因此她成了家里读书希望最渺茫的那个孩子。如果去上学，家里就少一个重要的劳动力，还多了一笔教育开支，家中经济状况无论如何也难以承受。

父母甚至早早就给王福美订了娃娃亲。婚嫁既能解决女儿的人生大事，又可以收到彩礼，这在当时看来应该是最妥帖的解决方案了。

但相比于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少女王福美其实更渴望读书带来的无限可能。

“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在王福美看来，自己的人生不应一眼望到头，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还有更多机会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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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七日，争取读书机会

只是，在通往丰满理想的路上，还隔着一道骨感的现实。

教育资源匮乏，是资源鸿沟不断扩大的根源之一。倘若没有接受良好教育，即使在简单的工作面前都没有竞争力。

传统农耕社会男性主导价值产出，从社会到家庭都会将资源聚焦在他们身上。

可是对现代社会而言，女性恰恰又是最需要教育援助的群体之一。过去自然选择下产生的传统，延续至今已开始失去作用。无论男女，现在都能够运用现代化工具进行无差别人类劳动，产生足够多的价值。于是越来越多人开始思考：如何让更多女性平等接受教育，进而充分创造社会价值、拥有实现人生理想的选择权利？

“春蕾计划”，就是这种思潮下的产物。

从1989年开始，在全国妇联领导下，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发起实施的“春蕾计划”公益项目，致力于改善困境家庭女童受教育状况。

“春蕾班”的女孩们

1993年，一天王福美在亲戚家偶然听到“春蕾计划”在凉山地区试点班开班了，可以免费上学。听到这一消息，王福美立即回家告诉父母自己想要接受资助、接受教育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随即遭到了激烈反对。与王家定下娃娃亲的男方家里，担心读书占用王福美太多精力，家里的农活没人做，也担心她读了书就远走高飞。

可王福美态度是执着的，她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让我读书，我宁愿。”她抛下一句狠话，开始绝食抗争。“得知母亲不想让我读书瞬间就觉得人活着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当时就做出不理智对抗吧。”王福美说。

随着时间流失，亲友们开始为王福美的健康担心，“要是饿坏了怎么办，还是让她读书吧。”

王福美是幸运的。

看着如此执着的王福美，父母终于松口，答应她接受读书的要求。这时距离王福美绝食已过去7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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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轨迹的十字路口

“开心。”

王福美用这个词，形容加入“春蕾班”的心情。

“不用交学费，教室宽敞，有课桌椅、校服，还给发床上用品，这是当地其他班没有的待遇。”即将开启的学习生活，条件比村子里的学校要好很多，这让王福美无比兴奋；老师也非常理解王福美的家庭状况，让她在学校边学习边照顾弟弟妹妹。

“春蕾班”老师与女童交流

显然，在“春蕾班”学习和生活的诸多方面，王福美受到了老师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关怀。

“春蕾计划”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人文关怀的公益项目。

从2017年开始，基于女童成长需求和时代发展，春蕾计划从原来的“学业资助”，升级为“助学+陪伴”帮扶模式。在继续帮助春蕾女童顺利求学的同时，关注女孩的身心成长，项目注重成效的评估及需求调研，并围绕需求进行课程体系与课程工具包的研发及陪伴服务产品的设计。从学校赋能、社会关爱、家庭支持、自身成长四个维度，搭建系统化、专业化的女童成长陪伴系统。

“春蕾陪伴计划”四川执行团队、成都新秋减防灾公益服务中心负责人肖威老师，接受格隆汇采访时，谈到了这一点。

在他看来，除了发放基本的助学金意外，倾心陪伴和心灵关怀，是大凉山的女孩们不可或缺的。一方面是对当地劳动力外出务工导致家庭教育失位的补偿，即通过陪伴方式帮助当地女童实现健康良好的身心状态；另一方面是帮助她们应对生活学习中，难以解决的各种问题。

“春蕾陪伴计划”执行团队正在走访当地家庭

“今年6月，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肖威老师回忆道。一名女童的家长在未经孩子同意的情况下给她定了亲，婆家说什么都不让她继续读书。“春蕾计划”执行团队前往婆家进行六次沟通交流无果，寻求县妇联协调劝说。最终事情得到解决，孩子重新回到了校园。

“‘春蕾计划’到今天，始终坚守初心使命。”肖威老师说，自己刚来大凉山时，这里的孩子完成义务教育后多是打工或务农，接受高中教育的占比不到1%。在后来对接大凉山“春蕾计划”项目的4年多里，他已见证1500多名山区女孩完成高中教育，其中有500多名学生考上大学。“在我们的帮助下，改变了许多女童的命运。”

“王福美在我来这里之前，就成为乡长了。”肖威老师表示，她作为“春蕾计划”培养的成功案例，对当地女童产生了特别大的激励作用。

而每当王福美回忆起帮助过自己的“春蕾班”的老师，心中也总是充满感激。

如果不是“春蕾计划”，她说，自己不可能走上自己渴望的人生道路。学成之后的王福美，站在人生十字路口再次做出选择：成为凉山彝族自治州布拖县拉达乡副乡长，负责这里的脱贫攻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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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相传，让教育惠及更多女童

早上九点多，经过在陡峭山路上一个多小时颠簸，王福美副乡长终于驱车抵达今天的工作地点，坐落于大凉山区的博石乡。她刚到村里，《人民日报》记者就用纸笔记录下了温馨的一幕：“阿姨好！”两个幼儿小朋友开心地跑过来打招呼。

全村的小孩几乎都认识王福美，这让她感到有些“得意”。

“2019年时，博石村的情况很糟糕，人均收入不到3000元，女孩受教育程度低，村子里的土路，一下雨全是泥，根本没法走车。”刚在博石乡上任时，王福美看到的景象，让她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如今路修通了，新的砖瓦房建好了；结合当地环境，村子里种上了大黄、党参，自然资源得到开发，成为当地人改善生计、发家致富的“黑土地”。现在的博石村路通、电通、网通、有线电视落地，人均纯收入也提高到了4300元。

王福美（右二）用手机拍下耕牛的症状，通过上传科技扶贫平台帮老乡解决问题（摄影 陈艺）

与此同时，王福美心中放不下的，是像她一样可能失去读书机会的女童们。

在日常工作中，如果遇到不让子女读书的父母，王福美就会给他们讲自己的故事——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以后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王福美甚至还组织青壮年村民学习电焊等手艺，培养他们的一技之长，鼓励他们外出务工，追求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自己得到帮助了，在别人需要帮助时不能袖手旁观。”对于自身动机，王福美对格隆汇说道，“看到人们的困难得以解决，看到他们脸上开心，我自己也会跟着乐。”

与多年前不一样，现在村民们都积极让子女上学，博石村适龄儿童入学率达到100%。无论男孩女孩，都获得了平等接受教育的机会。

受到“春蕾计划”雨露滋润的春蕾女童们精神面貌涣然一新

这不仅归功于当地收入水平的提升，同时也应感谢王福美与“春蕾计划”在当地积极播撒的火种。相信除王福美、肖威老师、“春蕾计划”工作人员以外，还会有无数个“他们”前赴后继，传播教育的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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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朵春蕾都有绽放的机会

人们常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通过普及教育，更多人能够掌握知识，拥有实现人生理想的敲门砖，在社会上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而选择，是最基本的自由。

尽管并不是所有女孩都能像王福美一样幸运，推动平等普惠的教育，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春蕾计划”正在努力实现初心。通过教育改变困难家庭孩子人生轨迹，推动社会发展，截至2020年底，“春蕾计划”已资助女童超过386万人次，发放护蕾手册217万套，通过线下家访、线上沟通、夏令营会等形式，陪伴数万名女童健康成长。

这些接受“春蕾计划”援助的女童，有的考上了清华大学、中央民族大学、上海交大等名校，在职业生涯中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在社会中创造更大价值；有的像王福美一样，学成之后返乡开展建设，成为缩小发展鸿沟、改善人们生活的中流砥柱。

在通往诗和远方的路上，往往缺少的只是一双温暖的援助之手。

而如今她们的生命，已少了很多必须接受的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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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公益日，圆困境女童读书梦

从9月1日开始，一年一度的99公益日又来啦。

99公益日是腾讯公益牵头，联合社会各界力量发起的互联网公益节日，活动期间，用户只要来腾讯公益平台上关注和参与公益“一块做好事”，腾讯基金会会同样配捐一笔，受助群体能得到更多的帮助。

过去6年间，共有超过1.5亿人次的用户捐赠62亿元善款，有4万多个公益项目得到帮助。99公益日也成为中国参与人数最多、影响力最广、场景最多元的现象级全民公益日。

成都新秋减防灾公益服务中心举行春蕾陪伴活动现场照

今年，格隆汇决定发挥自己内容和传播的能量，再次加入“99公益日自媒体合伙人计划”，并且牵手“春蕾计划”公益项目，和读者朋友们一道组建公益战队，汇聚更多爱心。

欢迎用行动和爱心做出选择，播撒教育的星星之火，给困境女童带去爱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