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经济学家说,当前美国出现新一轮金融危机概率较低
新冠肺炎疫情、油价暴跌双重冲击下,美股熔断,全球股市经历“踩踏式暴跌”,恐慌情绪蔓延。新一轮全球金融危机是否已经到来?下一阶段国债和人民币汇率怎么走?一季度GDP增速会怎样?A股是否会成为全球资产避风港?针对这些热点问题,《国际金融报》火速连线东北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付鹏,探讨全球金融海啸下的经济趋势研判。
美国更多面临经济衰退的风险
《国际金融报》:美股暴跌,全球金融市场引发巨幅海啸。您认为,新一轮全球金融危机是否已经到来?
付鹏:2008年金融危机,源自于底层房贷生成有毒资产次贷资产包,传导在金融机构负债表造成的广泛的风险传播,引发金融体系流动性紧张后导致的金融资产大面积的减计。
而现在的情况和2008年有一些不同,更多的是源自于对于未来长期增长的担忧和长期负债式通缩的忧虑,引发资产的估值、盈利等预期的调整,而由于金融危机之后美联储充当了最后的借款人,金融体系的流动性风险其实已经大幅度降低,更多的是经济衰退的风险和危机。
《国际金融报》:市场波动之下,美债收益率首次全线低于1%。过去一周,中美国债市场收益率亦经历暴跌。您对下一阶段中美国债收益率怎么看,是否会再创新低?
付鹏:中国经济的转型,从高增长高通胀高利率到低增长低通胀低利率转变,这是大的趋势和方向。随着全球债券收益率全线下沉,利率差已经演变成为了汇率战的工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次疫情或许是中国债券收益率打破固有底线思维的一次契机。
《国际金融报》:如果全球市场进一步波动,甚至引发全球经济的衰退,外汇市场将会受到怎样的影响,人民币汇率会呈现怎样的走势?
付鹏:如果中国恪守利率水平,那么汇率将承受利差支持,面临升值压力,但这在全球环境下并不利于我们的外部需求。
市场和政策形成严密对赌关系
《国际金融报》:可否研判我国一季度GDP增长情况?如何弥补疫情造成的经济损失,恢复生产可采取哪些支持措施?
付鹏:GDP增速其实一直是在稳定中下行,这是过去十年一直在做的事情,当然疫情催化会加速下台阶。
中国过去10年整体方向和思路是对的,路径清晰:经济转型,往高附加值去努力,产业政策和金融配套都聚焦于此。因为我们维持经济高增长高通胀的要素在消退,将来必然面对低增长低通胀。
要保证不爆发系统性风险,在稳定的情况下完成转型,而稳定的手段无外乎还是货币、财政政策,降息降准,基建、专项债,减税等手段,我们过去十年干的就是这个事。
但是稳的时候就会产生极强的负面性,我称之为对赌关系,在市场和政策之间形成严密的对赌关系。当政策的负面效应被牢牢地把控住,就会形成极强的对赌关系。
我们在稳经济的道路上搞基建、房地产,扩大消费,从本意上讲,改善居民生活、交通,出发点是没错的,但资本的独立性会推着人民朝金融性资产去走。政府政策的边际效应在这时就会大打折扣,经济转型的效率就会很慢。
过度解读A股大规模资本涌入有失偏颇
《国际金融报》:油价崩盘引发的全球股市踩踏式暴跌正在上演。有观点认为,A股、人民币资产有望成为全球资金避险港。您如何评价这一观点?
付鹏:先解释一下自由流动下全球的套息流动。比如日本,大量借入日元,买入高息国家的资产,通过货币互换锁定汇率波动的风险,吃定利差。现在对于中国,十年期国债2点多,理论上大量的外资想买,但是他们通过什么来锁定中间隐含的汇率成本?中国这里是不是纯自由流动的市场?
虽然中国对外资开放程度不断提升,但还不是全开放的,过度解读资本流动会大规模的涌入,有失偏颇,有限的流入比较准确。
《国际金融报》:长期来看,金融资产配置应该关注哪些方面?您对时下热议的“新基建”怎么看?
付鹏:短期内防御,中长期依旧是配置高附加值。
具体来看,防御类即现金类资产管理、债券、类债券类股票、黄金、高股息分红的股票;未来高附加值即产业ETF,关注5G、信息技术、芯片等领域。
记者 王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