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写武汉战“疫”中的90后逆行者
为保障昼夜奋战在抗击疫情第一线医护人员的安全高效出行，阿里旗下高德打车联合武汉当地出行合作伙伴风韵出行，组织了公益志愿者车队，于2月1日紧急上线“医护专车”服务。武汉市内所有医护人员均可通过高德打车，24小时免费呼叫专属且全方位安全防护的“医护专车”。
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有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加入了公益志愿者车队……这些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司机早出晚归、24小时待命，犹如城市“封城”后的毛细血管，正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去连通被堵住的动脉，即使是在防护物资紧缺、顾不上吃饭、长途奔波等一系列重重困难之下。
令《国际金融报》记者颇为意外的是，这群逆行者中不乏有点佛系又积极、拼命且努力的“90后”。
“90后”曾经被称为“垮掉的一代”，他们的画像是“自我”、“叛逆”、“缺少社会责任感”、“迷茫”。不过，记者对于武汉战“疫”中“90后”志愿者的采访记录则显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不是旁观者，更不是垮掉的一代。
“武汉对我来说很重要”
清晨六点多，天色未明，作为公益志愿者车队一员的王永朋已经起床了。简单吃点早饭，穿好防护服、戴上口罩，他迅速出门。
在谈话中，《国际金融报》记者注意到，自从王永朋做了志愿者，像这样麻利的动作始终贯穿他的每一天清晨。
王永朋
由于防护服不透气，王永朋时常感到闷热，于是防护里只穿了件毛衣。就在刚刚，他接到一个单子，要赶去四十公里开外的新八冲村接一位护士去同济医院上班。时间紧急不容许有片刻耽搁，他迅速开着自己的车子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向目的地赶。
24岁的王永朋出生于甘肃，在湖北黄石念书，大学毕业不到两年，便在武汉开了一家人力资源公司。车子是他在大学毕业后买的，如今车身上已经贴上了“控制疫情，方便群众，服务社区”的标签，这样即使遇到交警，也不会被拦下。耗时三个半小时，足足开了85公里，王永朋才把那位护士送到医院。这样的奔波于王永朋而言早已是常态，但他不能有太多休息时间，掉转车头就要继续朝着下一个地点开去。
自从加入“医护专车”公益志愿者队伍，王永朋接到的单子越来越多。由于他现在所住的新洲区位于武汉郊区，位置比较偏远，为了接送更多的医护人员，他每天都起得很早。最多的时候，他一天要跑三十多趟，最晚时凌晨一点多才能到家。
在武汉，像王永朋这样开着车在这座城市里不停地穿梭着，无偿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的志愿者还有很多，陈灵毓也是其中一员。过去的几天里，她每天都要跑十来趟，但天性乐观开朗的她，依旧乐此不疲。
接到记者电话时是晚上八点多，她正在驱车前往医院的途中。白天，她已经跑了三百多公里，尽管累了一整天，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未曾显露出疲态。
28岁的陈灵毓在电商平台做销售助理，公司1月18日放假，她19日就去了厦门旅游。很快，朋友跟她说武汉疫情变得愈发严重，甚至劝她干脆别回了。那时，厦门尚未出现疑似病例，但她还是不听劝地赶在1月22日晚飞回了武汉。作为土生土长的武汉人，陈灵毓笑称：“我的根在武汉，再怎么样也要回来，我要为武汉做点事情。”
实际上，这场疫情同样扰乱了王永朋的计划。他本打算利用这个春节为自己的公司招聘人才，但疫情当头，他本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的心理，加入了公益志愿者的队伍。“大家都在努力，自己为什么不去尽一份力呢？”
王永朋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自己大三时就跑遍了湖北包括鄂州、黄冈、孝感、咸宁在内的许多城市，家境贫寒的他，在武汉收获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对他而言，武汉是片福地。“武汉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喜欢武汉，希望它赶快好起来。”不善言辞的他，提到这片土地，声音充满了感情。
从民间组织到“医护专车”
实际上，在加入高德的公益志愿者车队前，王永朋和陈灵毓早就自发当起志愿者开始接送医护人员，而像他们这样志愿者还有很多，几乎都是在1月23日之后开始行动的。
1月23日，武汉关闭离汉通道，全市的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医护人员的出行成了难题。看到这样的情况，陈灵毓感到揪心：“那些医护已经做出了牺牲，如果连基本的出行都没办法保障，我良心上挺过不去的。”很快，她加入了名为“湖北省中山医院上下班互助”的微信群，开始志愿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
王永朋则是1月26日加入的互助群，此前他一直在寻找渠道，想要做点什么。对于能够接送医护人员，他感到很开心：“我不像别人有那么多钱可以捐，但是我可以去接送（医护人员），这是我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一项工作。”
《国际金融报》记者在与王永朋、陈灵毓的交谈中得知，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萌生出做志愿者的想法。
早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时，王永朋就想去做一名志愿者，但那时的他年龄尚小，最终未能达成愿望。他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如今总算可以尽一份力，自己对此感到十分满足。
陈灵毓则不同，她在读大学期间就已经做过好几年的志愿者，那时候主要是在武汉火车站为乘客指路。从小家人便告诉她“好人有好报”，所以对于现在的志愿工作，家人虽有担心，却也始终支持她。陈灵毓告诉记者，“做好事不一定真的给自己带来多大好处，只求问心无愧。”
通过深入的交谈，记者也了解到，王永朋和陈灵毓最开始加入的各类互助群皆由民间自发组织，管理比较混乱，并且司机们的防护装备也远远不够。
直到2月1日，阿里旗下的高德打车联合武汉当地的风韵出行，上线了“医护专车”服务，他们组织起一批公益志愿者车队，为医护人员免费提供全方位安全防护的医护专车，且每辆车都会经过严格消毒，并为司机提供口罩、消毒液、防护服等防护装备，这才有了一定的保障。
收到成立志愿者车队的消息后，许多人第一时间报名参加，他们当中不乏一些企业老板和公务员。作为首批审核通过的司机志愿者，陈灵毓和王永朋都感到极其荣幸。
相较于之前的民间车队，这一平台上线后，车队的协调管理难度大大降低，并且提高了志愿者们的工作效率。于陈灵毓而言，“医护专车”让她有了更多的选择，原先她只能对接中山医院的医护人员，现在她可以接送各个区域医院的医护人员。除此以外，她之前还会担心收到禁行短信，毕竟武汉实行交通管制之后，她无法以个人名义来证明自己参加了接送医护人员的工作，在和高德打车及风韵出行的相关人员沟通后，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
尽管志愿者车队的每个司机都有配备防护装备，但缺口依然存在。
为了节约防护服，陈灵毓一天只吃两顿饭。每天早上吃完饭，套上防护服出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她才能脱下身上笨重的衣服回到家吃晚饭。由于外面饭店大多停止营业，她只能匆匆吃点泡面了事。陈灵毓对《国际金融报》记者表示，“吃了饭要上厕所，可是防护服一脱就浪费了，饿了只能忍着。”乐观的她言语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抱怨。
严格来说，防护服需要每天更换。不过，王永朋有时会把一套防护服穿两三天，穿过之后反复消毒再接着使用。“没办法，大家都缺，要省着点用”。
待到春暖花开时一切会好
就这样，这些穿行在武汉大街小巷的车辆，把素未谋面的医护人员和志愿者们联结到了一起。
作为90后，朋友眼中的王永朋，有种超乎年龄的老成。对于同龄人爱玩的网络游戏，王永朋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感兴趣。闲暇时间，他更喜欢看一些比较励志的电影和电视剧，像《正阳门下》《中国合伙人》《猎场》等都在他的收藏夹中。
王永朋对自己的评价是“安静”和“无趣”，“我可能是个异类吧，事业心特别重，生活上很无趣，但有时候安静一点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吗？”
由于性格内敛，王永朋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和医护人员作过多的交谈，但有时也会被医护人员的关心所感动。他从小就有扁桃体发炎的毛病，有一次接到的护士还特地叮嘱他“注意防护，多吃碘盐，多吃菜”。
让王永朋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去汉口火车站接一个从河南过来支援的护士，不幸的是，那位护士刚到火车站就被检测出来发高烧。王永朋等了她很久，在了解到她的情况后特别同情她，“她本来是过来支援的，但一到医院就要被隔离了。家里人给她打电话时，感觉她眼泪都快下来了”，不过“她挺坚强的”！
和王永朋不同，健谈的陈灵毓时常会和医护人员聊天。2月4日下午，陈灵毓接到一对夫妻，由于平常接到的都是单人，她觉得有些神奇，便和他们聊了起来。谈话间了解到，妻子是省妇幼的护士，怀孕了却还坚持上班，丈夫担心她便跟着一起过去，准备在医院附近开个房间陪着，等妻子休息再一块回来。这让陈灵毓大为感动，“大着肚子的护士都还在努力上班，我们这种四肢健全又没啥问题的人，有什么理由不去做点什么呢？”
当然，这些医护人员有时也会给陈灵毓传递积极的心态。一位男医生告诉陈灵毓，这两天来医院急诊的、确诊的人都少了，疫情有好转的趋势。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开心，“这些医护给我的印象是都很积极，加上现在春天到了，温度回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谈及是否担心自己会感染，这两位性格迥异的90后都表现出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王永朋坦言一开始做这个事情就没有感到过害怕，出于自身职业原因，他每天要接触好几百人，解决大大小小的劳务纠纷。经历多了，他就觉得“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都是小事”。有时候，他也会接到发热的病人，但他并不在意，觉得“没啥”。
与王永朋不同的是，陈灵毓则特别担心自身安全，这并非出于害怕。对于她来说，每天量几次体温、给车子开窗通风、喷洒消毒水，做好自身的防护工作，是对自己也是对医护人员负责。
记者 蒋佩芳 实习生 柯惠瑶—— / 疫情专题推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