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长三角人 |“长三角春运图鉴”系列报道（二）
“你抢到票了吗？”每年春节前，这句话成了不少朋友间的特别问候。一张小小的车票，承载着无数游子对故土的浓浓乡愁。
今天在“长三角春运图鉴”系列报道中，与大家分享故事的是某金融公司研究员郭柏新、媒体人许雅涵、研二学生王以晴。
在他们的故事里，你们或许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1
回家的心
郭柏新，某金融公司研究员。
春节回家过年，是他的坚持，但一张车票让他犯了难。在用了两个抢票软件未果后，他甚至萌生出了买“黄牛票”的想法。
后来在他人经验指导下，郭柏新总算买到了珍贵的车票：一张1月21日凌晨一点多从上海虹桥站出发，4个小时后到达郑州站的票。
“这种时间段不太好的票比较容易买。”由于假期不好打车，郭柏新准备坐地铁末班车到达火车站，“估计晚上12点左右到车站，之后就在车站等待发车”。
这是郭柏新第三年参与从上海出发的春运潮。3年前，刚从武汉某高校会计学硕士毕业的他，来到上海某公司实习，之后便留在了这家公司。
中途也曾想过离开上海。2018年，股市在经历了1月份冲高之后持续出现大幅调整。由于郭柏新所在公司主做证券投资，受市场环境影响，整体表现不佳。在此情况下，郭柏新陷入了焦虑，一度认为自己即将失业。
好在2019年股市有几波行情，让郭柏新有了喘息的时间。但这并没有彻底改变他想换一个城市生活的想法。
目前，郭柏新有些犹豫不决：“可能换个二线城市吧。但是对于投资行业来说，最好的工作环境可能还是在上海。其他城市或许经济发展也不错，但做投资的公司不一定有那么多，只能去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工作，业务不太一样，一定程度上相当于转了行。”
2
逃离的理由
郭柏新之所以想要离开，是因为他眼中的几座“冰山”。
在郭柏新看来，第一座“冰山”是交友。他告诉记者，其所在公司的员工人数并不多，同事间的年龄分布相差较大，同龄人较少。
寂寞如此，冷暖自知。“可能金融行业的共性就是对公的关系会更明显，出去接触的合作伙伴或者合作客户，大多属于人脉资源的拓展，周末一起约吃饭一起玩的可能性较小。”郭柏新称。
当然，他也坦言，这与个人性格相关，“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也没有机会认识更多志趣相投的人”。
第二座是“物质冰山”。“以目前的收入，以及近几年的职业发展空间来看，我在上海买房的压力很大，定居是一大难题。”郭柏新的理性分析中难掩悲观。
今年24岁的王以晴，是上海某高校新闻学专业研二学生。对于未来理想的就业地点，她表示想去杭州。譬如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房价太高，定居成本高。另外，二线城市的人才政策也会更优待一些。
“杭州也很适合媒体人，MCN（一个多频道网络的产品形态）机构遍地都是，阿里巴巴、网易的总部也都在杭州。”王以晴补充道。
3
坚守的力量
有想要离开的，自然也有选择坚守的。
27岁的湖南女生许雅涵，近两年愈发坚定了留在上海的念头。从浙江某大学市场营销学专业本科毕业后，许雅涵便来到上海工作，至今已有四年多。
在被问及为何来上海后，许雅涵脱口而出：“为了梦想。”随即笑了笑，自嘲道，“刚毕业的时候觉得自己肯定会在大上海有一番作为，觉得自己肯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然而，后来才发现，其实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在学会接纳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刚毕业的前两年，许雅涵做过两份工作：一个是做图书公益项目，不难，但工资低；另一个是在金融类杂志社做新媒体运营，而由于对金融相关专业知识的匮乏，彼时她经常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刚毕业的前两年比较难，收入低，而且积累工作经验的过程也比较痛苦”。
后来呢？“后来，随着经验的积累，现在收入改善了很多，也做着比较喜欢的工作。”许雅涵想了想，补充道，“再后来，就不那么迷茫、焦虑了，觉得活在当下比较重要，然后也慢慢地喜欢上了上海这座城市：时尚、有活力、各项公共设施也很便利。”
今年的春节假期，许雅涵有两个行程：先回湖南跟父母团聚，再去江苏的男朋友家中探望。对于未来的长远打算，许雅涵表示，要看结婚后两个人的规划。不过，“有能力的话，未来我还是想留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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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集群
人来人往，这是一个城市人才流动的常态。
根据2019年11月发布的《2019基于京东大数据的中国人口迁移和城镇化发展研究报告》，杭州、成都、重庆、长沙等二线城市人口净流入强劲，这些城市具有收入增速快、产业升级加速、房价收入比低（房价增速低）、人才政策力度大等特征。近年来，二线城市及其形成的都市圈在中国新型城镇化和都市圈建设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个很多观察者都注意到的现象是，上海人口虽然在减少，但主要迁往长三角地区的其他城市，这意味着城市集群已经形成。
根据京东大数据，无论上海的人口是迁入还是迁出，排在前五名的城市大多是长三角周边城市。从迁入的情况来看，2018年迁入上海的城市中，苏州、杭州、南通、南京分别列第二、三、四、五位；而从上海人口迁出的城市中，苏州、杭州、南通分别列第二、三、四位，南京、无锡也位列前十。
长三角区域内各城市的“人才圈”也在加速相互流动和共享。《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指出，加快以人为核心的综合配套改革，破除制约人全面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促进人力资源特别是高层次人才在区域间有效流动和优化配置，加强面向高层次人才的协同管理，探索建立户口不迁、关系不转、身份不变、双向选择、能出能进的人才柔性流动机制。
无论去往哪里，无需区分上海人或是浙江、安徽、江苏人，我们，都是长三角人。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均为化名）
记者 何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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